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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2、重歆起居注(下)(3 / 2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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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醉酒也好、抽烟也好…或者是自残?
  他始终清醒,也并非不能感受到那些疼,却惯然得习以为常。
  那又有什么错呢…?
  他不过只是在等一个人,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。
  所爱隔山海…
  山海终难平。
  他不过是在等一个百年前就早已既定的答案。
  然百年平淡而又坎坷的孤寂,却没有人会告诉他,她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  那夜的天很暗,天光前的黑暗很暗,我甚至忘记了与他包扎,我忽而觉得,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在流血的人。
  只是他再也等不到那个可以为他包扎上药的人了。
  我坐在重歆深宫的柳下,头一回嚎嚎大哭了一顿,如今想来却有些莫名其妙,也不知是在哭自己,还是在哭那个名为零随的天帝。
  那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,他好像什么都拥有,又好像,什么都没有。
  权力财富,更像是一座空中楼阁,而一寸寸将这四方宫殿编织起束网的人,却再也出不去了。
  有些人进来了,就再没有出去;而有些人走了,就再没有回来。
  那夜,书房里的甜香燃至天明,浓腻得好像少女怀春的芬芳,又苦涩得好像加了太多黄连的药汤。
  柳絮纷飞,将哭累睡着的我掩埋在一片大好春光里,尚明的春,漂亮得新色如洗,我却只在恍惚之中圜转不安,沉在了来往的风中——
  我在黄粱大梦中睡去。
  好想见你…
  在梦里。
  24.
  白日恍恍,阳光高得刺眼,我手中捧着从外宫折来的一束红梅,往在深宫寂寂的归路越走越远,却在路过通往内宫的廊门之前驻足,朝那被望不尽的深宫长望了一眼,好似与平日所见的并无不同——
  新光正好,内宫的春天正好,却不是花团,唯有那蔓也蔓不尽的柳絮,一如一场长眠与此的冬。
  明明只过了不到一日光景,却好像还是有什么不同了…
  我眯着眸抬头,过度光亮的阳空将那云彩都析得透亮,好似能瞧见十重天远远的仙宫清月,残照的数十万年时光里,同一片天空,一直拢着这片将他们切割得四四方方的红墙。
  日更月新,莫不如此。
  那葳蕤的阳光将昨夜骤雨而过的叶片照的闪闪发亮,一圈一圈的光晕散开,却只让我想到了昨夜那墙角长明一夜的沉默灵灯——
  所有人都可以叫天帝,所有人都可以是天帝…
  可形意虽好,却了无生气。
  所以我更愿意唤作他,零随。
  也只有零随,是唯一活着的,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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